幻灯二

低碳时代,减塑都有哪些创意新思路?

你扔掉的塑料,正被一口一口被你吃回来!

在谈创意新思路之前,我想先讲一下“减塑”。

在大众的认知里,塑料似乎并不会直接危害我们的健康。

但这种认知,其实早已经过时。

塑料早已经以另外一种形式,成为人类和其它动物的潜在威胁。

那就是——微塑料(microplastics)!

早在1971年,海洋生物学家Ed Carpenter就在马尾藻海发现了微塑料的存在。那些白色的塑料碎片,竟然在远离海洋550英里的地方出现,令人感到震惊。

Ed Carpenter向世人提出警告,微塑料进入人体后,不仅可能对机体产生物理损伤,更可能不断积累毒素,对人体造成毒害,但后来几十年都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[1]

直到进入21世纪,2004年英国海洋生物学RC Thompson海滩沉积物中发现大量的微塑料,正式定义术语“microplastics”,意为粒径小于5毫米的塑料。这才引起了科学界的重视[2]

但此时,学界还认为,微塑料主要来源于一次性包装,毕竟一次性包装的塑料更容易降解和破碎。人们还没有意识到,人类每年能生产3亿吨的塑料,相当于全球人口的总重量。如此多的塑料垃圾,每年都在源源不断地产生不计其数的微塑料。

海洋内存在着15万亿~51万亿塑料颗粒,不过有研究者推断海洋中的微塑料主要来自陆地。不过到了2013年,才发现河流、湖泊等淡水水系广泛存在微塑料,甚至在鱼类身体内都有被发现。

研究者意料到,废水处理厂和城市附近才可能是微塑料的最初来源,全球的微塑料总量被人们所低估。

2014年则有两份不同的研究,分别发现了土壤和空气中都存在大量微塑料。此时研究者终于意到,微塑料可能已经无处不在。

在追溯微塑料来源方面,很长一段时间,人类都一筹莫展。我们只知道1%的塑料,是从城市固体废物进入海洋的,剩下99%的塑料,我们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[3]

随着研究不断的进展,人们对微塑料的担忧越来越深,因为他们发现了越来越小的微塑料。更小的微塑料能够逃离传统的废水处理过程,进入海洋系统。甚至微塑料还可以进一步降解为纳米塑料,粒径小至1~100nm[4]

由于纳米塑料没有有效的方法进行测定、量化和评估,我们甚至不知道环境中究竟有多少纳米塑料。2020年的研究发现,海洋沉积物中的微塑料是表层的5倍,全球环境中的微塑料,可能再度被学界所远远低估[5]

微塑料可能会通过食物链,因生物富集作用而不断积累,然后威胁健康。足够小的微塑料,能不断穿过细胞膜,影响细胞功能,最终对生命体产生严重威胁[6]

纳米塑料可溶解在细胞膜脂质双层中,从而对细胞产生严重影响

从2019年到2021年,分别有研究者发现了人类肠道或粪便中出现了微塑料[7][8][9][10]。不过这些微塑料可能来源于饮食,并不能完全证明人体单独存在微塑料。

但大量的研究者早就怀疑,微塑料可能已经进入了人体,并威胁着我们的健康。

果然,在2022年3月,发表于《国际环境杂志》上的一篇论文,正式宣告「人体血液内首次发现了微塑料!」[11]

这一份研究中,荷兰科学家对随机的22位匿名健康志愿者进行了血液检查,发现他们多达17人的血液中都存在微塑料,占比高达77.27%。

血液中检测到的微塑料,大约50%是PET(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酯),广泛用于饮料瓶的制造;36%PS (聚苯乙烯),多用于一次性食品容器制造;23%PE (聚乙烯)多用于薄膜、电缆和管道;5%PMMA (聚甲基丙烯酸甲酯),即有机玻璃。

可以发现,越常用、越与饮食相关的塑料,在血液中的含量越高。

虽然这是首次在血液发现微塑料,但微塑料比率如此之高,绝不会是在人体中首次出现。研究者预估,可能微塑料已经广泛存在于人体不同的组织和器官之中。而对不同组织器官的危害,则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。

本次研究中,虽然还有5人的血液中并没有检测到微塑料,但并不意味他们的血液中没有微塑料。因为本次研究检测的是≥700nm的微塑料。这5个人身体内同样可能存在<700nm的微塑料。

但限于检测技术,我们又很难知道,我们身体内究竟存在多少纳米级的微塑料。很多研究者悲观的预估,可能没有人类的健康不会受到微塑料的威胁。

大量研究者已经在其它生物身上做过明确的毒理性实验,确定了微塑料对生物体的危害[12][13]

例如,70nm的PS(聚苯乙烯)微塑料在斑马鱼体内积累,可引起肝脏局部感染和脂质聚集,导致代谢紊乱和能量循环中断。令青鳉鱼摄入39.4nm的PS(聚苯乙烯)微塑料,不仅发现微塑料可以分布在睾丸、肝脏和血液中,还发现了穿透血脑屏障的现象,其能产生潜在的神经毒害作用,对大脑功能产生深远的负面影响。

虽然微塑料和纳米塑料对人体的具体危害,我们还依旧知之甚少。但脊椎动物的生理机制具有相同的起源,微塑料对人类的危害极其不容乐观。

令人担忧的是,微塑料对世界和人类的威胁可能才刚刚开始。

以前人们认为人类产生的微塑料主要是初级微塑料,也即人类直接生产的微塑料。但后来却发现,宏观塑料降解而成的次级微塑料,已逐渐成为了微塑料的主流。

虽然微塑料可能已经遍及全球生物的体内,但它却只占所有塑料的1%,剩下的都是宏观塑料。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,那就是世界上还存在多达99%的微塑料源,正在经过阳光照射,再由风力、水力等机械力不断破碎,源源不断地变成微塑料。

在未来数百年~数千年的时间内,今天绝大多数的塑料都会以微塑料的形式存在,再加上数百年间人类塑料垃圾源源不断地产生,到时候,微塑料将会对全球生命造成致命威胁。

想象一下,我们大多数人的血液中,都可能存在一点点的微塑料。它们此时可能已经对我们的身体产生的一定的危害,但我们尚不能明显感觉到。

但如果微塑料提升了数百倍,它们入侵我们的细胞膜,进入细胞,干扰细胞代谢、甚至整个细胞都“塑料化”了,严重影响整个人体的代谢平衡,那样我们的健康将会遭到致命的威胁。

塑料的危害,已经不是通过威胁环境和动物间接影响人类,它已经直接影响人类的生命安全。

然而塑料早已经融入了现代人的生活,如何减少塑料的使用,不仅仅关乎个人,更关乎整个社会、国家,以及各大企业。

减塑可以有什么样的创意新思路呢?

我认为,无论什么样的创意新思路,都必须结合现代人的生活需求。

解决三个根本性问题:

1、在塑料产品刚需的条件下,如何减少塑料使用,还不会降低现代人生活质量。

2、如何促使消费者循环使用塑料产品,还能提升精神体验?

3、如何设计易回收、易再生的塑料包装,尽可能实现接近100%的回收利用。

现在很多数大企业,都开始了节能减排减塑,以宝洁为例,减塑方面对以上三个问题,给出了他们的解决方案。

1、在塑料产品刚需的条件下,如何减少塑料使用,还不会降低现代人生活质量。

舒肤佳动物园洗手液不仅瓶身可回收,减少了13.8%塑料使用,还在补充装上印上了5种濒危动物作为主题。

(图片来源于网络)

卡通可爱的形象,不仅能引起孩子的喜爱,还可以增强他们对濒危动物的关注,早早培养健康和环保意识。同时,补充装的简易设计可以提升补充装的普及,也能减少塑料的总使用量。

2、如何促使消费者循环使用塑料产品,还能提升精神体验?

2021年,宝洁发布了自主研发的空气胶囊,减少了40%以上的快递包装重量,采用100%单一可回收材料制成。

(图片来源于网络)

传统快递为了保护产品不受损,会使用大量的气柱缓冲物、封装胶带,这些塑料大多会被扔掉而成为垃圾。而空气胶囊不仅大大降低了塑料的使用,便利回收,还通过更轻量(重量低)、更便利(撕拉线开启)、更可靠(自带缓冲气囊,减少产品受损)的特点,在满足消费包装功能需求的同时,提升了消费体验。

3、如何设计易回收、易再生的塑料包装,尽可能实现接近100%的回收利用。

无论汰渍,还是以往各个品牌的洗衣凝珠往往使用塑料盒装,这会导致塑料垃圾的增多。而汰渍全新100颗袋装洗衣凝珠,使用袋装,减少了90%的塑料使用量。一年可减塑39吨,相当于7500000个塑料袋。

(图片来源于网络)

哪怕这剩下的10%塑料,汰渍还采用了获得“双易认证(double e)优秀评级”、易回收、易再生的100%可回收软包装。

这都是一些我看到的在企业维度的很有创新的减塑思路。

减少塑料垃圾真的已经是箭在弦上了。就在今年,全球人口已经达到了80亿,如果不加控制,人类每年制造的塑料垃圾会随着人口的增加,变得越来越多。

想想看,几十年后,地球上的微塑料将成倍增加,大量的微塑料通过水资源、土壤、植被,进入食草动物体内,然后再通过食物链不断富集,最终进入人体内,从而对我们的健康造成严重危害。

虽然我们能猜到一些后果,但实际它更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,更多的可怕后果是我们所完全未知的。

不过,塑料减排单靠企业还是远远不够的,必须落实到我们每个人的行动上来。

一方面,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行为习惯来减少塑料的使用和浪费,比如自带帆布购物袋、减少一次性塑料用品的使用等等;另一方面,我们可以积极选择能减少塑料垃圾产生的产品,培养我们良好的减塑习惯。

其实,当我们每一次选择时,都能有减少塑料垃圾的意识,我们每个人产生的塑料垃圾就会越来越少,从而大大减少社会上塑料垃圾的产生。

其实我们的大自然具有很强的可塑性,虽然它降解塑料的速度很慢,但只要我们产生塑料垃圾的速度比塑料降解的速度更慢,那么威胁我们健康的微塑料,迟早会有消失的那一天。

参考

^Thompson A. Earth has a hidden plastic problem—scientists are hunting it down[J]. Scientific American, 2018.^Thompson R C, Olsen Y, Mitchell R P, et al. Lost at sea: where is all the plastic?[J]. Science, 2004, 304(5672): 838-838.^Buranyi S. The missing 99%: why can’t we find the vast majority of ocean plastic[J]. The Guardian, 2019.^Koelmans A A, Besseling E, Shim W J. Nanoplastics in the aquatic environment. Critical review[J]. Marine anthropogenic litter, 2015: 325-340.^Xue B, Zhang L, Li R, et al. Underestimated microplastic pollution derived from fishery activities and “hidden” in deep sediment[J]. Environmental science & technology, 2020, 54(4): 2210-2217.^Hollóczki O, Gehrke S. Can nanoplastics alter cell membranes?[J]. ChemPhysChem, 2020, 21(1): 9-12.^Schwabl P, Köppel S, Königshofer P, et al. Detection of various microplastics in human stool: a prospective case series[J]. 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, 2019, 171(7): 453-457.^Ibrahim Y S, Tuan Anuar S, Azmi A A, et al. Detection of microplastics in human colectomy specimens[J]. JGH open, 2021, 5(1): 116-121.^Zhang N, Li Y B, He H R, et al. You are what you eat: Microplastics in the feces of young men living in Beijing[J].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, 2021, 767: 144345.^Matta M, DAmore E, Baiocco F, et al. Plasticenta: First evidence of microplastics in human placenta[J]. 2021.^Leslie H A, Van Velzen M J, Brandsma S H, et al. Discovery and quantification of plastic particle pollution in human blood[J]. 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, 2022, 163: 107199.^Bouwmeester H, Hollman P C H, Peters R J B. Potential health impact of environmentally released micro-and nanoplastics in the human food production chain: experiences from nanotoxicology[J]. Environmental science & technology, 2015, 49(15): 8932-8947.^Shen M, Zhang Y, Zhu Y, et al. Recent advances in toxicological research of nanoplastics in the environment: A review[J]. Environmental pollution, 2019, 252: 511-521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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